从广州回到武汉,一路上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,到武汉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。刚下火车,就看见我的母亲在四处张望,在寻找她的游子。借着灯光我看见她满脸的喜悦,此时的我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的心情。也许只有一个做母亲的人才能体会了!只有一个瓢泊的浪人才能感受!
十几天前,那是我第一次出门去打工。被朋友叫到广州,一直在山里长大的我是很想到大城市去闯一闯,带着梦想走进了朋友设下的骗局;那是一个传销公司,至今我已不想在多去提起它了,因为那是我一生的阴影和伤痛。
在家走的时间,我的母亲一直把我送到船码头,从家里到船码头有十五里的山路,我赶她回去,她总说;“不,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,你这一去也不晓得几时才回来,路上要自己小心,什么事都要自己多长一个心眼。”我知道家里忙不忙。唠叨不停!烦了!我就加快脚步。六十几岁的她也跟着我跑,但总还是忘不了她的唠叨“路陡,别摔着了!慢慢走,赶的到船的”。我没有做声,继续我的狂奔。
来到船码头,因为我们一路走的快,船还没到,她轻轻的哎呀一声舒去她的疲劳,紧紧的站在我的声边,枯瘦的手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包的很紧的对角手帕,一层层的打开,我瞟了一眼;有整的,也有零的,整的最大一张既然有五十,剩下的就是一元,想不到的是她还有一分的。总之是很大一包。她小心的把那张五十的拿出来塞到我的手里;“这是我昨天买了一百斤玉米换来的,你拿着在路上自己买点东西吃,用的宽些。”我说:“不要,我身上的钱够用了,你自己拿着,现在就用下种了你凑着买肥料吧!我有钱了就寄回来你们用”。她说:“快拿着,你爸还不知道呢!肥料钱我们自己在家会想办法的,不要你操心,你只要把自己管好,不要去和社会上的混混搞在一起,不要犯法我们就放心了”。我坚持着不要。她又说“你是不是嫌少了!我这里就这么多了,剩下的我就不给你了,我自己留着回去买几袋盐”。
我不知道说什么好,眼睛注视着船来的方向,我不敢眨眼,我感觉到我的鼻子发酸,我怕我的泪水会糊摸我的视线!
此时的时间好象特别快,转眼轮船嘟嘟的开来了,我上船后她还在向我不停的招手,似乎还有好多的话没有唠叨完!我站在甲板上泪水终于无情的淡化了我的视线,不,应该是早已经淡化了我的视线!我努力在眨了眨眼,她在岸上追逐着我的背影,“到了就打个电话回来”。我不尽的点头,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,轮船无情的凋开了方向,我回视着她。其实只要我跑到船的后面就可以看见她,她也可以完整的看见我,但我没有;是我无情,是我冷血。但我最缺的主要是力气,我实在是走不动了。
自古有句俗话叫“男儿有泪不轻弹”到了广州后得知被朋友骗进了传销;我傻了,扪了,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,我不敢打电话回家,我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。事实和无情冲破了男人的第一道防线,终日被泪水浸弑着。
身上的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,没有办法的办法还是向她求助,告诉她我现在的处境。电话里,她只说了一句;“别怕,孩子我想办法寄钱给你回来,回来在家自己做事”。说完就挂了电话。这次她没有在唠叨了!她给我留下了牵肠的挂念,还有勇气!我知道她的泪水在她的眼角转动,但我没有办法。
十八天后我坐上了广州之武汉的火车,那是一辆通向母亲怀抱的火车。她专门跑到车站去接我。男人的泪水除非不流,一流特多。“不要哭了,平安回来就好,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。”声音有些颤抖,她又开始她的唠叨。我不感正眼看她,短短的十几天她瘦了好多,唯有没变的是她那唠叨的心。
这次是她走在我的前面,她帮我提着衣服,我紧踏着她的脚印,从她那巴满补丁的背上我感觉到我从没有过的安全和辛福。灯光下她满脸的喜悦为我增添了一道永固曾经曾裂过的防线,让我走向成熟,也让我明白什么才是最伟大的爱。
望着她的背影,我知道我又回到了我养尊处优的港湾,但我相信我的心已经超越了我的身体,我要让她辛福,今生唯有可以回报你的只有在你需要我的时间我在你身边。我会去加倍的赚那五十元钱那抚慰你那劳累的心。但我知道我永远也还不了你卖掉的那一百斤玉米,我无法在去买回来,你的付出让我永远……永远。